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出口!!”
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她判斷別人是主的使徒的依據,就和她判斷別人是同性戀一樣不靠譜。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她看向蘭姆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坨骯臟的垃圾。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
秦非一攤手:“猜的。”“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秦非嘆了口氣,任命地閃身,避過了迎面而來的襲擊。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奇怪的是,向來疼愛孫子的老爺子這一次卻噤若寒蟬。
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
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秦非卻覺得這名字很好:“簡單直觀又好聽,怎么了嗎?”
秦非隱約能夠看見,在蘭姆的意識深處,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刺啦一下!
柵欄將進幼兒園的路擋得死死的。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一覽無余。
三途沉默著。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作者感言
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