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再看,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已。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lǐng)導。
但,現(xiàn)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
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jīng)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y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爸爸媽媽,對不起啊。
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zhèn)ニ诘墓撞摹?/p>
他是預感到了嗎?他即將邁向死亡!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
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shù)消失不見。
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但現(xiàn)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shù)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于是將簾子放下。
十有八九,是對應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guī)則。“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秦非第一時間便在人群中搜尋起蕭霄的身影。
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他發(fā)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nèi)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實不相瞞,鬼火已經(jīng)快要被嚇死了。
他們腳步沉穩(wěn)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又是和昨晚一樣。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fā)出。倒計時出現(xiàn)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fā)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nèi)四人的談話。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xù)搖晃。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
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fā)慌。
林業(yè)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不對,不對。
但在面對的人是秦非時,這條準則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
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fā)焦慮起來。和秦非一起出現(xiàn)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
作者感言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y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