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張閾空間說明中,玩家可以讀出一個邏輯,那就是閾空間并非絕對危險,也并非無解。這個方向正對著他和秦非不久前走過的那條路。
被自己丑哭了的彌羊憂愁地嘆了口氣。眾人雖未明言,卻詭異地達成了結盟,而黎明小隊隊員們剛正不阿的性格,又為這份協議增添了一道雙重保障。“或許,可能,副本給了我們精神污染?”
“我……我,好想上廁所,有沒有人和我一起去啊?”林業盯著那張彩印照片,兩條眉毛扭成了麻花:“這是什么玩意?”應或睜眼,睡意還未完全退去,床邊的雪怪已經消失不見,他連忙從自己那邊爬出了床外,和秦非在雪屋外碰頭。
“游戲玩家”是一種表面光滑、塑膠質地的人形兩足生物,因個體差異呈現為不同顏色,常見為白色皮膚或黃色皮膚。桌子下面堆著兩個人,面朝下倒在那里,看著像是已經死透了。
這三個玩家分別是兩個D級和一個C級,級別不算太低。但面對眼前黑洞洞的、散發著難言詭異的大樓,三人依舊有些心虛。其中有一項便是離開結算空間,進入過渡區后,能夠乘坐擺渡車回到玩家生活區,而無需用腳從中心城一步步走回去。
今天卻要主動向它進發了。彌羊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糟了!一定是蝴蝶用了不知什么法子,把一直追著他跑的怪物隊伍破了!”
刺骨的寒風從外墻石磚的縫隙中涌入屋內,整座神廟冷的像個冰窖,有風順著領口鉆進衣服里。
說完抬頭,卻見對面的青年面色沉靜如水,一雙眼睛古井無波,似乎完全沒有產生任何動容。
彌羊揚了揚眉。而在一間間難度格外高的游戲房間里,秦非所在的游戲房似乎成為了一個異類。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的畫面:
鬼火咋舌:“兄弟你這真是,天命圈選手啊。”“這么好的機會,真的不去試一下嗎?10顆彩球誒!!”100%,這個數值說出口,就連秦非都驚訝地挑了下眉。
可玩家之間卻是一片死寂。
那下次呢,他會不會出剪刀?諸如此類的討論層出不窮。
四人分頭行動,各自負責一片區域。死透了,死得不能再死。甚至有人已經偷偷的開始小聲對空氣說:“我指認王明明是個鬼!”
“誒——”聞人黎明欲言又止地叫住他。
鬼嬰隱匿著身形,除了秦非就只有光幕那頭的觀眾可以看到,彌羊自然而然地對著距離最近的右邊僵尸大喊:“幫幫忙啊!”在整個過程中,豬人哈德賽先生一直笑嘻嘻地雙手抱臂,站在一旁觀看。
秦非看著眼前經過的門,一扇又一扇,沒有任何區,覺得這些房子仿佛就像兩排整潔鋒利的牙齒,窺視著玩家們,盤算著在恰當的時機狠狠咬合,咀嚼,將他們粉身碎骨。林業皺眉道:“從我們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我懷疑,應該是幼兒園的老師放火燒了自己班里的學生。”
“任平。”
即使他很清楚,眼前這個青年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
系統會派人定期來A區做維護,里面的床單被褥也都是干凈的, 完全可以做到拎包入住。“然后呢?”他啃著胳膊含混不清地問道。“加入死者陣營,大家合作共贏。”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像是一個老成的推銷員在兜售自己的商品。
掌心的皮膚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大約是破了皮,秦非仿佛渾然不覺,在洞里一寸一寸,細細摸索著。
通關大門就設立在距離蟲母不足幾米遠的前方。
系統肯定會因為泄露了信息,而將彈幕屏蔽掉。秦非當時沒說,是因為有他的顧慮。烏蒙不敢干,應或也不想干。
秦非一回頭,便見六雙眼睛炯炯盯著彌羊和自己,一副誓要抱緊兩人大腿的堅定樣。
阿惠摸著鼻尖抱怨。因為天花板破了個大洞,他們能夠看見下方的面積更大了些,彌羊兩只手扒在洞口邊,望向監控的目光銳利如刀。
從山那邊過來的一共有四個玩家,彼此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想來正在為那個不知名的死者而相互堤防。青年從隨身空間中取出骨哨,銜在唇邊發出短促的清響。
其實他們沒喝。
雪地上的尸體實在和秦非太像,彌羊光是用看的都覺得腦袋疼。
……
假如此刻有人手持相機,甚至可以拍攝出一張足以刊登在國家地理雜志封面上的風景攝影大作。畢竟這是不少寺廟或道觀都有的規定,對佛像之類不能隨意拍攝。兩尊A級大神鎮在那里, 聞人黎明氣得半死卻連個屁也不敢放,哼哼唧唧地點頭:“那就開飯。”
這幾句話表面上聽起來極其普通,但從今日玩家慘死一事中就能看出,每句話都潛藏著言下之意。三途在圣嬰院副本時還是E級,通關圣嬰院以后,積分將將夠她升到D級。
作者感言
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