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節。
鬼火的臉一下子就垮了。
并不一定。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秦非頷首。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可怪就怪在這里。
……宋天道。鬼火&三途:“……”
秦非試探著問道。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不要和他說只是想活動活動筋骨,他明明看到他在往外走!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要想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有圣嬰犧牲
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在他們進入紅門的那段時間里。
又來??“啊、啊……”
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他的誓發得很誠懇,但無人在意。
蕭霄一愣:“鵝?什么鵝?”
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愛你的爸爸:好感度10000%(你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
這肯定是真實的守陰村沒錯,那么,在他進入紅色門的那段時間里,村里是否又發生了一些什么?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三途說的是“鎖著”。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
“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
“你……”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
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醫生卻搖了搖頭:“不。”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什么那種東西是怎么跟主播來這個副本的?”
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他們不僅僅是僵尸。
秦非冷眼旁觀。
作者感言
“這座山能怎么困死你?它只是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