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社區(qū)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滿地的鮮血。
“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
“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秦非抬起頭來。真糟糕。
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這里的環(huán)境實在是太差了。
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之后,若是想將僵尸成功“趕”起來,趕尸人還需要用自己的血液飼養(yǎng)僵尸三天,在將特制的銅鈴綁在僵尸的手腕、腳腕和脖子上,最后以黃符鎮(zhèn)壓。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
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yè)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
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凌娜二十來歲,和另一個一看就還是學生模樣的劉思思比起來,言談舉止都要更成熟一些,衣著打扮也很精致,在進入副本之前應該是個公司白領。
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0號望著蕭霄,咧開嘴低語道:
“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xù)。”
甚至還有一些玩家,因為他們極為特殊的天賦能力,專門盯準了這些竄得快的新人。
蕭霄和林業(yè)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fā)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當然。”秦非道。
穿透厚重的石質墻壁,落入眾人的耳中。救世主從前方廊道拐角處的陰影后現身,他的身后跟著程松,就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刀疤便將匕首收了起來。
“從我決定成為一名傳教士的那天起, 我就已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仁慈的主, 并將神圣的婚姻摒除在了我的人生規(guī)劃之外。”
秦非嘖嘖稱奇。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撒旦是這樣。那把高背椅上坐了一個人。
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那些盯著它看的眼神實在太熱烈了,靈體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每次,當主播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那對夫妻就會突然暴起!”
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作者感言
席卷的碎雪湮沒他的身形,那抹背影卻如青竹般挺立,未知的危險于他而言似乎狀若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