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她的血液和碎肉遍布表世界的整個餐廳,死狀不可謂不凄慘。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讓我來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尊敬的神父。”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
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這個D級主播怎么有這么多粉啊,剛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就進了快3W人???”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可是大廳中的人卻完全看不到休息室里面。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
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節。
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可華奇偉臨陣撂了挑子,這也就意味著,假如林業今晚離開義莊,他就勢必要接連違反兩條規則。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
他終于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
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外面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太恐怖了!狗逼系統你是懂運鏡的,我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主播的漂亮臉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張丑臉,比他媽見鬼還嚇人。”
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
蕭霄:“……”“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過。
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作者感言
如果能忍,她當然也愿意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