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
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
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
E級世界直播大廳中。還是NPC?
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
“縝密???”“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無論如何,圣子都必將降臨。”
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
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
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
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
只是……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在撒旦看來,面前這一身神父衣袍的青年正在死死的盯著他。可村長卻總覺得,他藏著一肚子的壞水。
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看,孩子們就在那里呢!”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1111111.”
……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這里是懲戒室。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作者感言
“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