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輕輕“嘖”了一聲。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
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觀眾們在直播間里驚呼。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你確定任平在指認完老板是鬼之后,腦袋突然就掉了?”薛驚奇又確認了一遍。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
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我也是!”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
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再往前走是一個開放式的水吧,上面擺了些零食飲料。
“呃啊!”“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秦非:……
多么有趣的計劃!“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
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既然有這兩條規則的存在,那便意味著,迷宮中一定存有某種規律或是提示指向出口。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秦非抬起頭。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這些僵尸特么的是在對他的尊嚴進行魔法攻擊嗎?!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
不過有一點鬼女倒是沒有看錯,徐陽舒著實是個不肖子孫。
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良久,她抬起頭來。
有點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時的體驗。“主播%……&%——好美&……#”除了程松和刀疤。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像是地窖的門那樣。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
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觀眾群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作者感言
秦非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