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
秦非略感遺憾。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
蕭霄的表情古怪起來:“他們啊……都跑了。”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或許,他們的身份藏得很深。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只在看見秦非的時候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標準的微笑來。
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
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怎么忘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
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他的神態看起來并不輕松。
眼看便是絕境。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不。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
是2號玩家。但也僅此而已。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到底是誰這么可惡,被他揪出來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鬼火摩拳擦掌。
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但,一碼歸一碼。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2.用餐及就寢時間內禁止交頭接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你放心。”
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秦非輕輕嘆了口氣。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他發現了盲點!”
說著她抬起左手, 五指虛虛一握,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
作者感言
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