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他。秦非注意到,獾下手的動作十分老練,雖然一張張翻動著桌上的紙,可是每一步,她都能將那些東西重新歸還于原位,起碼從肉眼上看,幾乎覺察不到挪動過的痕跡。
“你這氣球人裝。”彌羊實在欣賞不來,“……如果碰到尖銳物,不會直接被戳爆吧?”丁立強顏歡笑道:烏蒙本來就頭疼,被秦非用溫柔的語氣綿里藏針地刺了幾句,連太陽穴都跟著一起痛起來了。
雙馬尾都無語了。
“先遣的低階玩家有一人卷進了任務里,現在還沒結束,另外……”祂似乎正在為自己這不打一聲招呼便登堂入室的不恰當舉措而擔憂,害怕秦非因此生氣。時間倒退回一分鐘以前。
木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船工操作間”五個大字。彌羊的雞皮疙瘩掉的更厲害了。
他將囚犯的頭狠狠一提,囚犯被迫仰起臉來。
“哈哈哈,這個隊伍好文明啊。”《創世之船》, 以彌羊的預估,這個副本和《三個國王》會是最早被選完的兩個本。
大概是出于老母親對兒子無來由的信賴心理吧(?)彌羊一邊說一邊忍不住默默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滑動,咽喉深處傳來一股反胃的欲望。
它是個死孩子鬼,擅長對付的是同樣以陰魂形態存活于世的厲鬼,對眼前這個完全以實體存在的雪山變異怪束手無策。
“加入死者陣營,大家合作共贏。”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像是一個老成的推銷員在兜售自己的商品。
彌羊道:“這座木屋在地圖上是整座雪山的起始點,我們從木屋出發,一路登頂再下山,最后沿著山腳繞回這里,就能把地圖上的五個標記點全部走一遍。”陶征這一波,可以說從開局就直接站在別人的比賽終點線上了。呂心既然已經死了,還在死前留下了線索,那她的尸體如今也便成了公共資源,無論是秦非還是那五名玩家都沒去動。
“和我一樣,規則游戲也是一個隸屬于更高維度的存在,它降臨在低級智慧位面,通過汲取不同世界中的負面能量滋養自身。”他轉身向后,直面秦非與彌羊。秦非疑惑地眨眨眼:“怎么可能呢?我們不是一起來這座山上的嗎,本來計劃好,一共20個人一起上山,可惜,唉……”
假如是第一種模式,不同陣營的玩家只要各自完成自己的陣營任務,就都能離開副本。想來應該是會的。
“你之前說, 除了你,誰也不可能猜到周莉死亡的真相,指的該不會就是這個吧??”谷梁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愚蠢又滑稽,還忘恩負義。四人將辦公室門反鎖,聚在屋內偷偷交流著信息,一通操作下來,距離鬼火林業幾人完成任務已經過去了近十分鐘時間。
“何止不瞻前顧后,他有時候還有點瘋。”谷梁:“問題很大!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密林迷惑,只有他能保持清醒?”
這幾句話表面上聽起來極其普通,但從今日玩家慘死一事中就能看出,每句話都潛藏著言下之意。“這個地洞是通往什么神秘世界嗎,怎么想什么就能從里面掏出什么來?”
刁明剛剛還圍著路牌左右打轉,聽見岑叁鴉的話頓時不悅起來:“你憑什么這么說?”
“我來試試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預感:“這底下,該不會是個蟲窩吧?”
“??”狐貍覺得自己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那進屋幾個玩家玩的是什么?”在規則世界中,副本對于“玩家將互相殘殺”這件事,持以的是不反對但也不支持的態度。他像是半隱在迷霧中,讓人捉摸不透。
“假如玩家被NPC一問就心虛,給自己捏造了陌生人或救援隊之類的身份,后續的信息根本就拿不全。”“冰面有一處裂隙時,灰蛾會全都匯聚過來。”岑叁鴉突然開口,“那假如再開第二處呢?”那分明就是一群!
應或的一番激情輸出,在他親愛的隊長身上起到了空前作用。玩家在副本中每走一步都極其困難,彌羊就是借著這具復制出來的蜘蛛身體,在副本最后半小時內絕地反殺,成功拿到了單場MVP。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埋在了雪里。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地毯邊緣綴著長長的流蘇,打著結糾纏成一綹綹,像是節肢動物細長的腳。
丁立驚了一下,邁步想要上前,被彌羊伸手攔住。首先是縱火案的結論。
烏蒙一只腳還插在雪地里,伸出的手來不急及收回,人卻已經失去平衡。畢竟敵在暗我在明。或許秦先生是個非常非常愛干凈的人呢?連一丁點灰塵也無法容忍。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天真單純白蓮花的樣子:“你蹲在我家門口想干什么呢?”
但聽秦非的意思,刁明很可能已經在他們沒有覺察到的時候徹底完蛋。觀眾們眼睜睜看著他在半只腳踏進通關通道時,忽然轉身,像是著了魔一般朝著一旁的boss沖了過去!“系統這樣設計,一定是為了算計我們,假如玩家的分析能力不足,就會被副本給出的表象迷惑,一直在錯誤陣營的任務指引上發力,直到最后全軍覆沒!”
OK,完美。
可是。荊棘叢中的男人目光暗了暗。秦非可以預料到,當他推開那扇鐵牢門,邁步踏出門外以后,他就會轉過身來。
“能不能別說喪氣話!”秦非語氣兇悍。
差不多是時候了。
作者感言
就在秦非一行人走后不久,另一只玩家團隊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