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yè)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xiàn)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xiàn)好感度條。
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guān)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nèi)容。
蕭霄迷茫的視線向他投了過來。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rèn)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
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有人清理了現(xiàn)場。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yè):“現(xiàn)在嗎?我準(zhǔn)備去吃早餐。”
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有玩家在驚愕中下意識頓住腳步,被尸鬼追上便是狠狠一爪!“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不等秦非繼續(xù)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就能離開迷宮啊?”“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huán)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
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jīng)徹底只剩下崇拜了。蕭霄眼前天旋地轉(zhuǎn)。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shù)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
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比如笨蛋蕭霄。
林業(yè)已經(jīng)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老人話鋒忽轉(zhuǎn):“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
秦非皺眉追問道:“假如兩個世界相互翻轉(zhuǎn),10分鐘之內(nèi)再翻回來還能起到作用嗎?”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
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場面格外混亂。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們怎么忘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近了!
現(xiàn)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yù)兆地冒出來。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xiàn)不甚相同。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tài)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
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cè)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fēng)拂過臉側(cè),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
那《馭鬼術(shù)》豈不是手到擒來!玩家屬性面板的開啟并沒有安撫到車內(nèi)新手們的情緒,短暫的安靜過后,喧鬧再度繼續(xù)。“很多很多,數(shù)之不盡。”
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lián),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cè),正屋和堂屋的區(qū)分也很明顯。
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6號心潮澎湃!
……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
在各個新玩家表現(xiàn)出正在查看屬性面板的樣子后,她狀詞不經(jīng)意地詢問了一句:“怎么樣?看到了嗎?”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nèi)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修復(fù)好了。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又來一個??
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zhuǎn)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yán)锏钠渌恕豢赡芙谷?他們?nèi)フ仪胤恰?/p>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fā)現(xiàn)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例如守陰村副本中,不能進入紅色的門、白不走雙夜不走單等。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fēng)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這個人很袒護蘭姆,他對自己存在著強烈的敵意,秦非這樣判斷到。
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除了蕭霄一直發(fā)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告解廳內(nèi),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cè)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作者感言
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