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jié)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蕭霄咬著下唇。
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
“嗯吶?!薄皼]有活人能夠離開守陰村?!?/p>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zhì)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他忽然想到一部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泰國鬼片。
院子里竟然還有人?
……話音落,屋內(nèi)一片靜默。
背后的木門另一側(cè)傳來動靜。
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guī)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guī)則世界中立穩(wěn)了腳跟,有了與規(guī)則一戰(zhàn)的能力。這哥們兒在現(xiàn)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專家嗎??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但感嘆的話剛說出口,忽然從旁擠上一個嬉皮笑臉的中年男人來。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yīng),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導(dǎo)游黑著臉,沒有說話?!@似乎,是一節(jié)人類的指骨。
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zhì)疑,點了點頭道:“當(dāng)然?!?/p>
那個高玩摸摸腦袋,扭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蝴蝶大人?”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他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請村長送我回義莊而已?!鄙担?0
“行。”秦非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很快,剩下50%的任務(wù)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rèn)為,秦非死定了。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jié)局。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光用言語和行為上的討好完全不夠,這種近乎施舍的舉措有時甚至?xí)?方越推越遠。
“也是,這都三天了?!钡^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guān)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
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鬧鬼?”昨天晚飯時村長曾提到過,昨天是七月初七。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cè)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秦非說這些話的時候, 修女還沒能從她澎湃洶涌的怒意中抽出身來。沒事吧沒事吧??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fēng)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fēng)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皩?!我們都是鬼!!”
秦非精神一振。林業(yè)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一點?!澳隳??”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tǒng)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fā)。
“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p>
作者感言
“怎么說?”蕭霄急切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