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孫守義與程松望向談永幾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寫出了不滿。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你大可以試試看。”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反正他也不害怕。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蕭霄:“?”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
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快來啊。”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
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
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蕭霄聽得瘋狂眨眼。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可現在直播才剛播了個開頭,連陣營對抗的規則都還沒出來,怎么就有人斷定主播死定了呢?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這樣想的話,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們要對16-23號動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進行。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門內又是一條走廊。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秦非靜靜看了華奇偉所在的方向一眼,隨意找了個角落的棺材鉆了進去,抬手拉上沉重的棺蓋。
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裝腔作勢地相互應和著。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作者感言
彌羊皺眉:“這人有點邪性,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預知系的,反正盡量別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