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這幾頁筆記中,幾乎將所有圣嬰的里人格和弱點全部解析得一清二楚。也沒穿洞洞鞋。
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他不停,蕭霄自然也不敢停,二人很快一前一后地跑遠了。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不會真的追來了吧?
“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流量推薦正在持續進行中,請玩家秦非再接再厲!】
否則就憑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殺都夠他喝一壺。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
“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和幼兒園正門口畫著的圖標一模一樣。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可現在, 他的背后已經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
“在你到達終點之前,你不能讓這里被‘那個世界’覆蓋。”鳥嘴醫生說。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整個區域混亂一片。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蕭霄:“……”畫面中,鳥嘴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像是地窖的門那樣。
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
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臉上笑意溫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作者感言
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