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了點頭。“但是——”當(dāng)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
一定。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cè)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quán)限最高的應(yīng)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他不清楚事態(tài)是怎樣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沒人應(yīng)和,也沒人否定。教堂的震顫連帶著告解廳也一并搖晃起來,蕭霄沒有站穩(wěn),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
秦非在心里暗罵一聲,不要命般地繼續(xù)向前跑。“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tài)似的。
這個NPC居然是玩家假扮的啊!!!
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假如說對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魚得水自己,自己則就像是旱鴨子掉進了魚塘,一舉一動都是胡來。6號抽出匕首,貼在3號的脖子上。
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jīng)邁步進了店內(nèi)。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dāng)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也對。
是刀疤。
“你跟我來吧。”醫(yī)生轉(zhuǎn)身,向走廊深處走去。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符咒在秦非和林業(yè)手中難以發(fā)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cè)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嚇成這樣?
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tài)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
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規(guī)則一說了,迷宮中所有建材均為普通磚石,所以那異變的墻面顯然是危險的。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xù)向前。
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這條規(guī)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
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wù)了?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fā)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秦非表情怪異。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yīng)付不過來。
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哦!仁慈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
寄件人不明。
秦非眨眨眼。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
“你們在干什么呢?”
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zhì)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但不得不說,秦非提出的的確已經(jīng)是最優(yōu)解了。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nèi),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規(guī)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作者感言
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jīng)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