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啊——!!”
4號就這樣被處置。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
……
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
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
秦非心下稍定。蕭霄:“?”
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這應該是最近幾年里F級直播間最高光的時刻了吧!”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鬼火身后。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發生什么事了?
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秦非&蕭霄:“……”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頭身分家。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
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
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他們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想去找秦非匯合,只是始終苦于沒有機會,秦非解救林業的整個過程全數落在了二人眼中。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一,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束。”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
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不過——
作者感言
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