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鬼火:“……???”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
“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村長:“……”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本打算先拿那人開開胃,可誰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空氣陡然安靜。
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
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
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它開始徒勞無功地扭曲著肢體。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們了。
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
緊接著,黑漆木門被人推開,村長和導游出現在門外。
“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
0號一連串的發言直接把蕭霄干懵圈了,可憐的孩子表情越來越呆滯。
凌娜和林業率先一步開了口:“這次我們能安全地從副本里出來,還要多虧了秦哥出手幫我們。”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
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
秦非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明白了。”
反正無法攻略,那東西又沒辦法從鏡子里出來,秦非干脆盡情放飛自我。
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一下、一下、一下……“你呢?你的陣營是什么?”崔冉抿了抿唇,還想繼續套話,笑容滿面地看向自己面前那個雙馬尾。“快跑!”
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作者感言
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