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祂這是什么意思?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
其他玩家:“……”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直視神像的眼睛,勢必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
青年閉上眼睛,漂亮的面孔神色無比安詳:“恢復一下體力,然后出發去找導游。”
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多么順利的進展!
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是……走到頭了嗎?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想辦法糊弄過去,應該可以。”
“一,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束。”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鬼火&三途:“……”秦非十分克制,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來:“聽說這間老宅中,藏著一本十分珍貴的《馭鬼術》,那人想來取,卻又無法親至。”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宋天恍然大悟。
嗒、嗒。
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臥槽,真的啊。”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每根植物都擁有一根細細的莖,那莖是肉紅色的,就像是一根根裸露在空氣中的血管,里面隱隱有不明液體涌動。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
是2號玩家。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好奇怪。
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作者感言
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