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等到今晚,如果他們沒有被關起來,就有好戲看了。”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
修女是沒有聽清他剛才說的話嗎?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
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
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喘息。“0號囚徒越獄了!”
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究竟是懂了什么呢??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從我決定成為一名傳教士的那天起, 我就已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仁慈的主, 并將神圣的婚姻摒除在了我的人生規劃之外。”
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秦非盯著那只手。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
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
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可,他也并沒有辦法。
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
秦非沒想到自己王明明的身份,在離開王明明家以后也依舊能生效。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
那是……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而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
這條路的盡頭。緊接著,鐘聲停止了。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之后,又從黑暗空間來到了結算空間。
無人應答。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作者感言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