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也對。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與此同時,屋內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來的。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域。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
“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孫守義與蕭霄對視一眼,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
他也沒有過分緊張。三途,鬼火。“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壯漢的情緒明顯不對,劈手去搶奪方向盤。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若是秦非從常規渠道離開,鬼嬰自然也會被滯留在副本世界中。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如果這真是單獨指定給某位玩家的規則。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
緊接著,就在下一秒。他話鋒一轉。
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雖然說系統說了,完成隱藏任務可以提前結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秦非說這些話的時候, 修女還沒能從她澎湃洶涌的怒意中抽出身來。
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而且,他正在觀察著他們。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就是礙于規則所困。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秦非盯著兩人。“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
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
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這尼瑪……該遞給誰啊?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作者感言
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然后撅著屁股,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