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游廊的面積那么大, 光靠鬼火和三途兩人是絕不可能將每個角落都照顧到的。走到幼兒園門口時,所有人都已經渾身是汗。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身體。
絕大多數副本中都有著指引NPC的存在,只有極少數副本,完全需要靠玩家們自己摸索。
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餐廳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很明顯,那道痕跡是自餐廳由內向外進發的。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嘔……”接著它如法炮制,將這個npc也吞進了肚里。
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她抬起頭,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24分拿滿,通關游戲嗎?”
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嚯。”
秦非點了點頭。
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這,應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鬼……嗎?
“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秦非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怎么了?”睜眼說瞎話,大概也不外乎如此了。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
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是的,舍己救人。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5——】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
孫守義試著跳了一下,青白交織的僵尸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呼——呼——”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
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作者感言
但作為系統設置的休息點,活動中心的安全程度絕對比社區里的任何地方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