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
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徐陽舒搖了搖頭,意猶未盡地抹著嘴,艱難地將視線從飯盒上移開:“不了。”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
“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她揮舞著手臂高聲咆哮道。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
蕭霄:“噗。”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
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
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
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可他到底是為什么!!
什么情況,系統這是在傳送道具書的時候,把抱著書的鬼嬰一起給傳過來了嗎?
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毫無疑問, 主播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與通關有關的線索, 才會露出那樣鄭重其事的模樣。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小秦??
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你們……”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
“這個D級主播怎么有這么多粉啊,剛開播不到一分鐘直播間就進了快3W人???”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
秦非愈加篤定。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觀眾:??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蕭霄:……
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彌羊的精神盜竊技能非常厲害,和一般的精神類盜賊完全不同。他在將 Npc的信息竊取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直接掌握這個npc的部分能力,甚至將NPC的外貌一起轉移到自己身上來。”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
反正就是對著它懺悔,對吧?
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
作者感言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