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夜色越發深重,本就微弱的月光此時已經徹底消失無蹤,整片墳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座座石碑聳立原地,如鬼影幢幢。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
“原來如此。”步數均勻,步伐等距,一直走在直線上。無人應答。
“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
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
“嗨~”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
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
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這也太、也太……
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號!雙馬尾早晨就主動來了薛驚奇這邊,老頭跑了,兩個男玩家卻都跟了崔冉。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艾拉十分明顯地恍了恍神。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
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我淦,好多大佬。”
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秦非沒有回答。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
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靈體喃喃自語。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
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剛才的追逐戰系統播報是全體玩家都能聽見的。
作者感言
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