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
十二聲。
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而他們背后,緊隨而來的,卻并不是什么01號囚徒。這其中是有什么還沒揭開的秘密嗎?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打電話這種事會給副本劇情帶來怎樣的轉變,誰都說不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程松也不想冒這個險。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在污染的影響下,他的理智被沖動所淹沒。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每當他們做出一些或是血腥或是暴戾的事,被壓抑的本心就會更顯露一分。
兒子,再見。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在秦非即使身處黑暗依舊眼明手快,像是老早就料準了徐陽舒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般, 十分精準地伸手拉了孫守義一把。
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是因為不想嗎?
“啊,對,就是20號追著他們,是20號想砍死6號,我看見了!”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
看見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刀捅向他的肚子。
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等等!
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
他沒看到啊。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
“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來不及了!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秦非松了一口氣。
顯然,這是個女鬼。“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
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該是個魔鬼來著……
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
作者感言
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