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原本以為等待著他的會是又一場追逐戰(zhàn),卻沒想到竟如此硬核。遙遠的另一個位面,直播大廳的光幕前,靈體觀眾們正在為秦非歡呼雀躍。
他不停地伸手在臉上抓,一邊說什么“好癢”,別人問起來的時候卻又像是全無所覺。右邊僵尸拋完尸塊后就朝這邊跳了過來,等它跳到冰洞口時,冰面上已經(jīng)一個玩家也不剩了。秦非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低聲道:“我們沒事?”
大帳篷里的人全部出來了。秦非逐字逐句念完,眾人表情各異。谷梁也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聞人黎明可沒刁明那么不識好歹,有了預知系A級大佬金口玉言,連忙一錘定音。玩家們看不清谷梁的臉,他完全被飛蛾的翅膀掩蓋住了,但,地板上浸出的那一灘鮮血,以及男人聲嘶力竭的痛苦呼號聲,都足以令人觸目驚心。
可是這次,彌羊的天賦技能說明里。
彌羊他們將尊貴的菲菲公主請到了一旁休息,三個人你一網(wǎng)我一網(wǎng),撈得十分起勁。秦非一把握住應或的手,做出一副大義凜然、大家都是兄弟、要死一起死我絕不怪你的英勇就義的樣子。
秦非望著刁明消失在門后的背影,垂下眼簾,漫不經(jīng)心地抿唇道:“快點進屋吧。”秦非凝眉看向身前。
烏蒙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也顧不上對僵尸的害怕,抄起兩把刀,和右邊僵尸愉快地打起了配合。而此時此刻,除了自身安危,他們更關心的,則是秦非能否逃過這一劫。秦非扶著稻草旁邊的矮墻站起身來。
數(shù)不清的細小傷口遍布整條小腿。彌羊道:“這座木屋在地圖上是整座雪山的起始點,我們從木屋出發(fā),一路登頂再下山,最后沿著山腳繞回這里,就能把地圖上的五個標記點全部走一遍。”
他看看秦非,又看看尸體,眼珠子都快掉到雪地上了。“沒人說話?沒人說,我就當他是你們殺的了!”眼前的世界一陣黑一陣紅,彌羊一口氣又灌了兩瓶高級補血劑,這才勉強可以看清秦非的臉。
走入那座密林!少年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么大塊的石頭,上面會不會有線索?規(guī)則,或者是地圖之類的。岑叁鴉在高階玩家中大名鼎鼎,丁立自然也是知道他的,但當真的在同個副本中遇到后他才明白,為什么外面總是傳說岑叁鴉和普通的預知流玩家不一樣,身上有點邪性。正好走了一上午,趕上了吃午飯的時間,一群人搭帳篷的,點火做飯的,忙得不亦樂乎。
玩具室里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柜子架子筐子,種種能藏人的東西,對于兩名玩家來說都變得巨大無比。一口氣頓時堵塞在喉頭。一般來說,副本中的指引NPC,都是抽離于劇情之外的。
刁明那邊問又問不出什么,聞人黎明只能在內部偷偷下達指令,讓大家離他遠一點,免得他突然變異或者發(fā)狂,襲擊他們。通關大門的寬度,足夠讓四五個玩家同時進入。那只手搭載聞人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那幾位主播的觀眾內部也發(fā)生了分裂。
等候已久的靈體們歡呼雀躍,有靈體甚至帶了捧花和彩帶禮炮。
“是保安他們嗎……”遮蔽陽光的陰云緩緩散開,秦非放眼向四周望,那種如褪色舊照片般失真的感覺逐漸淡去,幼兒園里的一草一木再次恢復了鮮活。甚至連跑得快些也很難做到。
秦非顧不上想那么多了。除了秦非。
秦非并不打算很快地第二次進入游戲,15顆彩球已經(jīng)足夠他在短時間內傲世群雄了。余阿婆慌里慌張地沖向垃圾站。
大家不由同時在心里想到:這個房間里的游戲,到底是有多難啊!?
這條走廊的兩側都是墻壁,盡頭是一扇緊閉的房間門。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皮膚白皙,骨節(jié)勻稱,手指修長而有力,指尖因為雪山過低的溫度而氤氳出淺淡的紅。寶田先生的雕塑室生氣了,并且氣得不輕。
“把這幾個球收起來吧?”彌羊回過頭,看見秦非正盯著天花板一角發(fā)呆。這樣說來,秦非本該是最先抵達目的地的那一個。
無差別的系統(tǒng)播報在副本世界內響起,垃圾站里,每一位玩家臉上都露出喜不自勝的表情。起碼在底層船艙中,燈的存在感低到可怕。蝴蝶不知何時已來到秦非所在的3號窗口旁,正雙目灼灼地看著他,秦非絲毫不以為意,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身旁站了三個大活人。
老保安:“……”
應或之前能被秦非騙得團團轉,現(xiàn)在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非驚恐萬狀的模樣不似作偽, 成功打消了應或的疑慮。
“老婆:主要負責美麗,一絲多余的力氣也別想讓我出。”趁著另一名玩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倆退后幾步,躲到一旁去說起了悄悄話。
嘴唇上傳來淡淡的鐵銹腥氣,秦非費盡全身力氣,想要將腳從地面上拔起,追隨著前方NPC的腳步離開牢房。
留在底艙的玩家全都在。
但NPC就不太好辦了。
誰家好人會給自己取名字叫菲菲公主啊!!尖叫豬直接被一腳踹翻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作者感言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