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沒人!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同一個不變的場景,秦非已是第四次踏足,光幕彼端的觀眾們熱情卻絲毫未減。什么情況?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其實撒旦也非常郁悶。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
而他的右手。
“……”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蕭霄怔怔出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
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這么夸張?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蝴蝶的天賦技能同樣也叫蝴蝶,它可以將蝴蝶的卵植入玩家身體,就像那種玄幻小說里,苗疆的人下蠱一樣。”“這個副本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局來,嘖。”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在這些形制都一模一樣的門中,王明明家的門異乎尋常的顯眼。
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原來是姐弟,秦非恍然。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
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祂這樣說道。“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日常生活之間的秩序。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難道他們不分性別?
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
它這一路看見了許多全身閃爍著彩色光芒的高階靈體,全都行色匆忙地閃身進入D級大廳, 這引得它十分好奇。他沒有選擇直接開門查看,是想先看看臥室中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規則。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沒死?”
作者感言
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