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秦非卻并不慌張。
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而更多的人則悶頭狂發彈幕。“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
在這兩個鬼的頭上。秦非同樣也能看到天賦技能給出的提示條。雖然覺得奇怪,但徐陽舒一早便知道這村子非同尋常,因此反而被誤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
這也太強了吧!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秦非在進入囚室后,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中接連踢到了兩次異物。
不規范的操作導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3號的面容就這樣在他眼前暴露無遺。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林業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
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在實體作戰方面,秦非的專業素養顯然比鬼火要高出不知多少。
沒有用。“去啊。”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
19號差點被3號氣死!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這一番發言成功令所有人失語了。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若是有人因此而認為,能夠靠粗暴血腥的方式走捷徑通關,那他就注定要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今晚應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鏡中無人應答。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
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
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作者感言
秦非卻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