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

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

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只是……

真不想理他呀。

不，不可能。“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鈴鐺聲不斷傳來。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

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

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什么變態多啊，什么好嚇人啊。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蕭霄打量起樓內的布局來：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但，該如何驗證這些猜想的正確性呢？如果你看見任何不符合天主教教義之事，皆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

“要是我能讓修女把它修好，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嚇成這樣？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

“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這應該是最近幾年里F級直播間最高光的時刻了吧！”那就是死亡。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啪”的一聲，右邊僵尸的整個臉都被打得偏了過去！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

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

秦非一怔。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

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一切都清楚地昭示著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