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
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
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
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
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
注:未能成功召喚出尸體或游戲提前結束,則視為游戲失敗。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他雖然站在0號囚徒對面,心里想的卻完全和0號沒關系。
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
“等你離開迷宮,成功到達目的地以后,迷宮的存在與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原來是這樣!”一直傻呆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蕭霄見狀一愣,也跟了過來。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
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純情男大。王明明的爸爸:“該吃午飯了兒子。”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噠、噠、噠。這副鬼樣,要想靠裝是很難裝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R級對抗賽進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有人死了。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
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剎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作者感言
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