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0號鐘愛血腥、死亡、尸體與屠殺。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從秦非先前的表現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一些外來人的幫助。
三途試探著看向秦非。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這么快就來了嗎?秦非眨眨眼。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
“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但也沒好到哪去。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聽到刺頭這樣說,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啊,應該, 應該是我吧!”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系統從倒數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
怎么跟做賊似的,一副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模樣。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
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
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秦非心下一沉。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
壓低的驚呼聲自秦非背后響起,林業望著大巴車門,雙眼驟然亮起:“是導游!導游回來了!”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上當,避無可避。
還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將那箱子撼動分毫。
但,那又怎么樣呢?我我理解你想要安慰我的心情,但是大可不必。
“靠,看見大門,他怎么反而還往反方向走了?”“去——啊啊啊啊——”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直到現在,秦非才終于聽清了他們喊的是什么。
尤其是當表里世界第1次翻轉以后,8號目睹了黛拉修女誤以為12號是同性戀者、并將他帶走關押的場面。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
“唔。”秦非點了點頭。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緊接著。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
作者感言
漆黑的地窖入口散發著寒意,一把銹跡斑斑的梯子緊貼一側的墻,向下延伸進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