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

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

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

秦非一把將林業向屋子中間那兩堆雜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對付僵尸的東西就在那里。”秦非咬緊牙關。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甚至是隱藏的。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少年張口結舌：“你這樣會死的。”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伸手遞出去的時候，秦非和右邊僵尸同時伸手。

孫守義試著跳了一下，青白交織的僵尸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向往：“黑羽是規則世界四大公會之一，主會成員大多活動在B級以上的世界，幾名核心成員更是最早進入S級世界的超級大佬。”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

與此同時，活動中心的門被人推開。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

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蕭霄：？“兒子，快來。”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

比如笨蛋蕭霄。

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

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再死一個人就行。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大開殺戒的怪物。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

而是向下翻轉，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

秦非：？這些人在喊什么東西？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

“他是因為指認了老板，所以才死的！”“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秦非目送著修女離開。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林業倏地抬起頭。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圣子降臨之時，新的黎明便也得以來到！”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