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柜臺內(nèi)。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
竟然是互相沖突的。
“像你這樣熟讀圣經(jīng)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huán)節(jié),都會有游客表現(xiàn)出不情愿。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jié)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jié)束前找到了任務(wù)物品。
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nèi)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去啊?!睂O守義慌忙穩(wěn)住身形。
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qū)。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
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fā)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他終于看清了獎牌上的內(nèi)容。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yīng)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皣}?!卑l(fā)出令人心驚的聲響。
“我來這里是有事要辦。”徐陽舒十分順從地回答了秦非的問題,“剛才我說過,我的老家在這里,我沒有騙人。”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dǎo)游讓我們送來的?!?/p>
R級對抗副本。
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秦非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guān)押了。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接近頂格。
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qū)完全變了個樣子。果不其然。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nèi)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等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懂了嗎?我怎么一個字也看不明白。”秦非簡直有點無語,這鬼東西該不會有點什么奇怪的異食癖吧?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xué)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
從他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shù)全部轉(zhuǎn)送給鬼火。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沒有用。
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
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好不甘心啊!
在內(nèi)疚的驅(qū)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guān)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唔,其實我也沒多想。”“假如選錯的話……”“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tǒng)沒提過這茬呀?!?
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倍聦嵣?,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作者感言
“我確實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