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它就是想哄他順著它的話說下去。

最后，那團黑霧感到了倦怠，盤亙在了蘭姆的腦部。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當秦非背道：

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不過不要緊。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

“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幼兒園是個大型建筑，又在社區最顯眼的位置，不止一組玩家打過它的主意。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

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

……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是……走到頭了嗎？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

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該去做禮拜了！”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蘭姆往外走。

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

“艸艸艸，主播突然貼墻壁那么近干什么？我真的好怕他殉在這里啊！”鬼火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當前積分：2分！】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像是地窖的門那樣。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秦非叮囑道。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那就是低級共享血瓶，是秦非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中險些喪命時，蕭霄雪中送炭過的那個道具。

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

發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