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fā)出一陣輕響。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
但在使用各種隱晦的語言包裝之后,那兩人也隱約透露出了一個消息: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與鬼女同行的還有鬼嬰。
嘀嗒。
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shù)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19號是在晚飯過后找到3號房間來的。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
在工作與新認識的、充滿好感的朋友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工作。“砰”的一聲!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秦非:“……”
“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林業(yè)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
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
林業(yè)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
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辦了。
孫守義聞言一愣。
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xù)向前方行去。“沒什么用,和你一樣。”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現(xiàn)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
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
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guī)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
傳聞中,僵尸都是踮著腳跳著走的…………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還讓不讓人活了??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xiàn)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區(qū)別僅此而已。一定有什么細節(jié)是被他忽略了的。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
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蕭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秦非扭頭看過去。
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fā)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fā)。
作者感言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