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迅速聚攏。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

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

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右邊僵尸聚集全身力量，猛地向前！秦非驟然明白過來。

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所以。”沒有別的了，是什么意思？光幕另一端的觀眾被秦非這波騷操作給震住了。

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

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

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

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這很難講。

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玩家們似有所悟。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秦非：“喲？”

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咯咯。”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一切溫柔又詭異。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徐陽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