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手銬、鞭子,釘椅……
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
紙上這些東西,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并不難集齊。
要讓騾子聽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它們面前拴上一根蘿卜。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
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
“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
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想要領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
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去啊!!!!”
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
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又近了!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秦非點頭:“當然。”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
“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
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
“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作者感言
“烏蒙?”聞人黎明試探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