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
難道這三個修女,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他抬眸望向秦非。
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
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午餐費三天一收,一次需要上繳30元,薛驚奇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在旁邊登記和收款,自己則又回到了白板前面。“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而不是一座監獄。
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
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
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
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
怎么回事?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追逐倒計時:8分39秒48!】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那,死人呢?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14號死時走廊響起過系統播報,因此玩家們可以準確預估她的死亡時間。
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
“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作者感言
這見鬼的母愛難道要無差別伴隨他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