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

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我也覺得。”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

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

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好干凈的長相！想看他被怪物撕成碎片。”

實在要命！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假如說對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魚得水自己，自己則就像是旱鴨子掉進了魚塘，一舉一動都是胡來。

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

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但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可以將上面那些優點全部抵消。那個靈體推測著。

這讓11號驀地一凜。“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

【系統已破格將您的直播間投放入新星推薦池中，再接再勵吧！年輕的主播，期待在排行榜上看見你的名字！】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

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擺爛得這么徹底？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而另一側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

“你呢？你的陣營是什么？”崔冉抿了抿唇，還想繼續套話，笑容滿面地看向自己面前那個雙馬尾。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

其他人點點頭。不知是什么緣故，在剛才的玩家們眼中，這個僵尸逼真得不像話，令人一眼便魂飛魄散。“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所謂的對抗賽，其實只是分成兩個陣營以后，單純的競速賽而已。”黃袍鬼很快又卷起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再將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緊佛塵。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

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6號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沒聽見系統提示音嗎？”“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

不出他的所料。……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

這個怪也太好笑了！一副被糟蹋了心意的表情是鬧哪樣啊。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

……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不少觀眾都被弄得一頭霧水。之后，時間被強行拉快了。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關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