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保,彌羊只能狠下心。
青年的聲線清越柔和,說話聲調不疾不徐,似乎擁有著一種能夠撫平人心中焦躁的魔力。但,陪小孩子玩,一昧的贏過對方必然是不行的。船上的NPC們似乎都不太喜歡開燈。
明天白天那么長的時間,難道他連一分任務分也得不到嗎?為什么要在今晚就出去冒險?在某一刻,他驚愕地意識到,他的弓箭似乎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秦非的眼睛確實堪比掃描儀。
赫然便是消失了好幾個小時的余阿婆!那蟲長得像是蚯蚓,卻是肉色的,就像一條條肉色的絲帶,針孔大小的眼睛緊盯著不遠處的獵物,它們的行動速度快得驚人,聞人黎明只能不斷地跑。——假如這個美人,不是剛用手電筒狠狠晃了她一頓的話, 余阿婆一定會更喜歡他。
他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向秦非身旁蹭去,宛如受驚的雛鳥。這名字奇奇怪怪的,的確怎么想都內含深意。
雪地松軟,完全找不到著力點,所有玩家都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步沒有走穩,就直接從坡上滾到下面去。鬼火盯著秦非思考人生,彌羊一臉愛恨交織地看著自家寶貝兒子,陶征穩拿狗腿劇本,時刻留意著大佬可能到來的指示。
可偏偏,現在,他連扭頭和其他玩家商議對策都做不到。“保安您好,我們在夜晚巡邏的時候被困在不存在的樓里了。”
“簡直是無解之局。”丁立嘆息道,“我之前就聽人說過,雪山副本開放的次數很少,難度也非常高,但沒想到會高到這種地步。”彌羊順著望去,便見開膛手杰克一邊擺弄著巨斧,一邊狀似不經意地打量過來。
彌羊的基礎數值和身手都很不錯,樓道里的怪物只占了數量大這一個優勢,彌羊一個人頂在前面,手起刀落,拼命開出一條道來。三人已經站不起身來,手腳并用,朝房間內爬去。卻從來沒有觸發過這個所謂的什么“畸變”。
越來越近,近到對方如果掄起斧頭,秦非絕不可能躲得開。懸崖邊的風越發大了,席卷而來時夾雜著細碎的雪粒子,砸在臉上帶來輕微刺痛。秦非獨自站在雪地中,靜靜凝視著遠方的密林。
鬼火沒太聽懂林業的話。秦非的眼睫顫了一下。秦非又想起在孔思明手機中看到的那張照片。
“老三在這棟樓4樓發現了重要線索,請大人上樓查看。”應或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不經意之間的一動,已經讓他整個身體都越過兩間房間的中間線,鉆進秦非那半邊去了。那只蛾子垂著翅膀躺在那里,看上去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丁立緊皺著眉頭:“還有那個進山搜救的搜救隊。”
彌羊現在打的主意,就是說動秦非和自己里應外合,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搶先一步把王家隱藏的秘密挖掘出來。秦非并未對其他人解釋什么,他們竟也沒有出現任何不安或騷動,安安靜靜等在原地。
“……你?”沒有。
他本以為被鬼做標記也沒什么大不了,卻怎么也沒想到,再醒來時看到的已經是呂心的尸體。“我們要不還是先下去吧,說不定那三個人早就出去了。”秦非并不確定,它是否和那個坐姿雕像互換了位置。
“要去找找崔冉嗎?”三途詢問道。
“要不。”聞人抬手抹了把臉:“ 進去意思意思,找不到就算了。”
獾那邊的三人明顯被他這驚人的變身技能給鎮住了,但時間緊迫,六人一句廢話也不多說,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爬。秦非垂眸,他仍在地面上繼續尋找線索,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在觸及到某處時動作忽然一頓。布置完一處之后,他又跑到另一個角落,重復這一套動作。
可玩家之間卻是一片死寂。阿惠覺得非常不對勁:“假如這地圖是一個干擾項,設置的會不會太過淺顯了一點?”
秦非心中微動。得到的回答卻有些出人意料。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應該更低級,負責打雜和臨時處理此類暴力突發事件,而紅色工作人員處理的則是更為核心的機密。
就這樣吧。
多無聊的游戲!即使老虎在泳池對面沒有動手,誰又敢擔保,在回程的途中,他們不會做小動作呢?
為了自保,彌羊只能狠下心。“我說的對嗎,嗯?大佬?”秦非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或是咄咄逼人,漂亮的眉眼帶笑,尾音像是帶著鉤子般微微上揚,扎得彌羊臉都黑了。
這三個玩家分別是兩個D級和一個C級,級別不算太低。但面對眼前黑洞洞的、散發著難言詭異的大樓,三人依舊有些心虛。彌羊好奇地打量著秦非的神色,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開口問道:“bao——咳咳咳你在想什么?”
他們的指引NPC??“剛才我巡邏的時候,親眼看見他從前面那棟樓一樓的窗戶里翻出來。”看樣子, 他昨晚不在家的時候,爸爸媽媽又去哪里進了點“貨”。
就賭主播今天能不能說服他的NPC爸媽帶他上樓。大爺:“!!!”那玩家甚至可以將雪村當做大本營,每晚來避險,畢竟待在帳篷里過夜,還有可能遇到雪怪挖地道襲擊,雪村卻絕對安全。
眨眼之間,有巨大的黑影從下方猛然竄出!
NPC那頭觥籌交錯,柔和的輕音樂飄揚在空氣中。……
更何況他還因此受了重傷,又沒了一條手臂,能否活著離開副本都成為了未知數。
作者感言
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