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
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
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11號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頭暈目眩,直犯惡心,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鬼女的手:好感度???%】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規則1說了,迷宮是一個完全的磚石建筑,建造工藝普通,沒有用特殊材料。”
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啊————!!!”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他信了!
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很快,早晨7:30,導游準時推開了義莊大門。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蕭霄:“……”門內又是一條走廊。相信他?
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并不是每個公會都對新人友好的。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
王順在禮堂中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不會有人愿意為了兩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
“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呼。”
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10號!快跑!快跑!!”“秦大佬!”
跟著他死得更快啊!那是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柔軟干凈的家居服,皮膚白皙。12號為什么讓10號把資料交給三途?
他發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去……去就去吧。
“還愣著干嘛,快跑啊!!”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
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還真有事要讓他辦?這一番發言成功令所有人失語了。
作者感言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