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聲音消失的最后一秒,秦非好像聽見一個細微而扭曲的哀怨之音混雜在無數聲他的名字之中。“哈哈哈哈哈!”秦非微微瞇起雙眼。
然后,他就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房中走了出來。再聯想到剛才彌羊急色一樣朝他沖過去還高呼寶貝的場面,幾名玩家頓時露出了然的表情。
騶虎擠在最前面。
莫非這游戲規則如此苛刻,就是要求玩家一定要平手才算贏嗎?
“紅方一共有9分,我和林業2分,三途姐2分,你2分——”秦非是真的很上道,他一邊跑一邊回頭教三個保安怎么對付鬼:“用你們的手電筒晃它們!”
“這個洞——”只有秦非一個人落在后面。
而普通靈體寧可在各個免費的低級大廳打轉,在一堆無聊的直播間屎里淘金,也摳于掏錢去進行更高級別的享受。有狼人的死在前,足以警示他人:這無疑是在賭命。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悶頭前行。
“要不。”雪山上的路又不是他開鑿的,人家想跟著他們還能不讓嗎?那是一個對于在場玩家來說不算太陌生的怪物,人形的軀體鼓脹,四肢細長如蛛腿,脖頸細長,頭顱卻如氣球般充氣脹大,連臉上的五官也隨之扭曲得不像樣子。
金棕色的馬頭面具下,林業的目光灼灼,看像前方時帶著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這操蛋的玩法,簡直就是在逼玩家跑毒。難怪會被一個玩偶遮擋得嚴嚴實實。
【意志不堅定的生者受到邪惡力量的蠱惑,被馴化為雪山的信徒,玩家陣營轉化成功,當前陣營:死者,陣營轉化不可逆!】
彌羊迷茫地眨了眨眼。敢和兩個完全不相熟的玩家一起走這么遠。過以后他才明白。
對面,如同一座小山般壯碩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秦非絕不是什么一般人。
“肯定是大出血。”彌羊壓低聲音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惡劣的幸災樂禍,“他們為了抓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為了自保,彌羊只能狠下心。“進入副本游戲會導致體力加速流失。”林業在游戲區規則手冊的空白處記錄著。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開口說了話, NPC對待他的態度就和對待他們截然不同。
這座密林明明位于雪山中心, 卻仿佛獨立在雪山之外,玩家們站在林中時,甚至沒有一片雪花落在他們身上。
彌羊多少有點嫌棄,通關以后就再也沒拿出來用過。但之后播報的對抗賽規則,儼然和狼人殺沒有半毛錢關系。
然后,藏匿在頭套內部的、屬于玩家的那張臉,終于暴露在了泳池中。一向十分擅長看人眼色的秦非,這次卻突然變得完全讀不懂空氣:“我什么時候能去二樓看看啊,爸爸媽媽。”
玩家們心有余悸地圍攏上去。谷梁也說不出自己現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摸一把,似干未干。“那是當然。”秦非道。
可他們壓根連搜救隊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前方的路坍塌了,整片都被雪堵死。“我真是服了,我就不該對這個隊伍中任何成員的頭腦抱有期待。”
五名玩家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互相望著對方,總覺得每個人都印堂發黑,看上去一臉短命相。陶征的臉一下子就垮了。這些痕跡太連貫了。
阿惠喊了他幾聲,不見回應,膽戰心驚地上前去探他的鼻息。
他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回到12號樓四樓,在王明明家的門口停住腳步。右邊僵尸不會飛天遁地,他和秦非之間還隔了兩只雪怪,想在一秒鐘之內沖到秦非跟前是不可能的事。
并且這內幕令他十分恐慌。他和彌羊走在隊伍最前面,承受的最大的風雪,說話聲被風刮碎,卷到了不知何處。污染源在封印之海交給秦非的那枚戒指,現在依舊待在他的手上。
畢竟同為被標記的玩家,誰知道會不會就變成鬼的下一個目標?
“蕭哥!”
不是說躲在床下數數就能躲過的嗎?這東西怎么難道還要和他親密接觸一整夜???在趁夜幕混入二三樓,和先回底層等待消息之間,秦非選擇了后者。但是……
一道泛著冷光的銀灰色大門出現在深坑中。玩家們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因此在沒有發現秦非其實是假NPC之前,不會有人將太多心思放到他的身上。
作者感言
入夜后活動中心光線不好,秦非又特意采用了背對人群的站位,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眼前這個沉默的青年就是白天不時出現的引導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