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
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
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這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在我們這群人當中潛藏著一個殺人犯!”
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外面?“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他好想知道,究竟是0號在亂說,還是自己真的一點追求也沒有。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
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可是,這聽起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十分困難。
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
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鈴聲響起的瞬間,那股禁錮在僵尸玩家們肉體上的神秘力量倏忽之間消散了不少。
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義莊廂房的面積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來到了徐陽舒身后。
薛驚奇將手紙丟回袋子里,深吸了一口氣。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
一聲悶響。“哦哦哦,是傻蛋先生!”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
鬼火道:“姐,怎么說?”蕭霄看見村長的瞬間臉就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
眼球們想向右,秦非便向左。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
當他或祂得知,有另一個人想要殺死自己時。轉念一想,規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林守英死后,本就千瘡百孔的大廈終于徹底傾塌。規則只說了,不許“交頭接耳”。
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有人來了,我聽見了。”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是刀疤。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作者感言
谷梁因此懷疑,黎明小隊已經被小秦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