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道上,一個人即使不小心失足,至多也只是讓自己摔死。秦非斂著眉目,清越的音色帶著點沉冷,像是浸染了冬日將化未化的霜雪。蟲母身下源源不斷流出的肉色長蟲掉轉方向,聞人黎明渾身的汗毛同時豎起,血液向大腦逆流!
隨著它跑動的腳步,一塊塊碎肉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簡直就是在壓榨鐘點工!!
從雪地中被翻轉過來的那一瞬間,靠得近的玩家立即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污染氣息。天色還未全黑,社區里的居民卻像是忽然神隱了一般,空闊的道路上只余一連串的腳步,遠遠有人影從后面沖了過來。屏幕上顯示的是鎖屏界面。
雖然玩家們都是從同樣的位置進入冰湖的,但在副本的安排下,他們卻沉到了礁石的各個不同方位,彼此之間間隔的距離幾乎相同。
走錯了?王明明的爸爸:“每當刀刃割開這些人的皮膚,血液噴涌而出,我都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快樂。”秦非不肯定也不否定:“反正你放心就行。”
“剛才在那條通道里,開膛手杰克被污染得那么嚴重,這個小秦憑什么一點事都沒有,這本來就不符合邏輯!”爆響聲驟然驚起。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站在秦非左右兩側,像是獻寶一樣向他介紹著屋里的種種:床底是絕對安全的,不需要數數也可以不被怪物襲擊,甚至可以多個人呆在同一個房間。
“上面,好像有東西過去了。”阿惠仰頭,死死望著上方懸崖。進入休閑區需要繳納門票,而玩家進去以后,或多或少都會進行消費,這就說明他們目前身上的彩球數量非常富裕。湖泊中心的位置是固定的,丁立用肉眼便足以計量出最精確的數據。
岑叁鴉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微蹙的眉心透出幾許疲憊。系統給出了10分鐘的時間限制,玩家們不得不爭分奪秒。有人手中端著香檳與紅酒,也有人正在吃著造型精致的高級甜點。
秦非正踩在二樓樓梯口的地板上。再看粉裙小孩,哪里還得見什么蹤影?
青年精準無誤地,從一地毫無章法的支離破碎中挑選出了他想要的。“砰!”炸彈聲爆響。秦非略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沒能拿到任務分的玩家,本就大多都是行事比較保守、相對膽小的新人,被他這樣一慫恿,又有好幾個人遲疑著站到了他的身旁。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因為那雪怪已從半空中一躍而下!黑羽和暗火不同,雖然常年霸榜公會排行第一,但行事卻十分低調,公會駐點也不對非內部玩家開放。
王明明的爸爸:“如果你想在他們那里過夜也可以,兒子。”又失敗了。飛蛾的翅膀漸漸染上血色,灰色帶著細小絨毛的翅膀變作了猩紅,翅膀上的眼睛栩栩如生,隨著蝶翼翻飛,就像一只只充滿惡意的真正的眼睛,緊緊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天亮了,今晚死亡人數為:2人】
頂著一張僵硬慈祥阿姨臉的青年, 呆滯地站在那里,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是個年輕的男玩家,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臉色顯得格外灰敗,眼珠子黑黢黢的,嘴唇卻不見半點血色,看上去比旁邊的鬼還嚇人。咔噠一聲。
“下面有差不多20個人,等等……前面有一扇門,門后面很暗,那些人都是從門里走出來的。”聞人黎明停下腳步,臉色有些古怪。黑臉男玩家調出這個直播間時,老虎已經帶著秦非四人來到了紅色泳池房門口,大家并未看見老虎游說秦非的場景,自然也想不到這事早有預謀。
空氣中漂浮著似有若無的血腥氣味,令他們神色緊張又興奮。順帶討價還價, 問老板要了一只打火機做贈品。
警報聲響起的那一刻, 走廊上的腳步聲瞬間清晰了起來。
“也沒說錯吧,公主殿下不是我們小羊的寶貝兒子嗎?賊賊一家親~”
……
理智逐步消失,支撐著他行動的是意志模糊前腦海中的最后一個念頭:跟緊小秦。彌羊:“???”
摸透了規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身旁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給足了他安全感。
眼前的祂并未留給秦非過多思考的時間。秦非看著聞人黎明臉上惴惴不安的神情,總覺得他好像是把岑叁鴉當成了一個神棍,或者拜佛的時候的那個簽桶。什么叫做“分盒飯這種小事”?
頓時血流如注。
每片區域內都橫七豎八地躺著些玩家,有人仍昏迷著,也有人掙扎著想要起來。在秦非和彌羊頭對頭,鬼鬼祟祟討論著副本內容的時候,鬼火和三途也正在和林業蕭霄四人一起,坐在桌邊閑聊著。現在各張面孔卻都已經十分清晰。
彌羊剛剛才為自己猜透了對方身份,而感到了小小的得意,轉頭就發現他早就被人扒的底褲都不剩了。
可當他看見泳池、了解到整個游戲的流程之后,老虎一方想動手的時機,就很好猜測了。彌羊咬牙,又從隨身空間取出一個黑不溜秋炸彈樣的道具,甩手扔進怪物堆里。……
秦非將目光放在了屋內的雕塑上。
作者感言
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