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zhèn)ヒ琅f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他的嘴唇開合,糾結(jié)許久,終于下定決心。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yīng),表現(xiàn)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jīng)末梢。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芭椋 ?/p>
“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這一次,祂已經(jīng)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xué)習(xí)。當(dāng)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guān)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蕭霄一愣,將布簾撩開一絲縫,偷偷望了出去。
可如今看來,要維系林守英的護佑,每年卻都要犧牲掉一部分村民。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那種粗糙的手感簡直就像是教堂門口那片鋪完后,沒有晾干便被無數(shù)人踩踏的水泥地。
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zāi)的來由。
“我們該怎么跑???”
要知道,12號回房間后并沒有仔細搜查過任何地方。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fā)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yōu)勢。
“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原來你會說話呀?!鼻胤敲佳蹚潖澋匦Φ?。
陸續(xù)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diào),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p>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zhì)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zhì)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女鬼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抓狂了?;蛟S是秦非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蕭霄臉頰一抽。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shù),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直播畫面中,處在關(guān)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從直播開始到現(xiàn)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我是鬼?”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xù),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的眼前浮現(xiàn)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懊篮玫臅r光總是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旅程就已經(jīng)來到了最后一天?!?/p>
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
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fù)現(xiàn)。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成為罪犯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F(xiàn)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jù)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nèi),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時間已經(jīng)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
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diào)卻漫不經(jīng)心。最前面是普通的煉尸方法。“生死由命?!鼻嗄隃\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作者感言
屏幕上顯示的是鎖屏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