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
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中招。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覺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夠辦到,他永遠能夠絕處逢生,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純情男大。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雖然秦非看不清鬼嬰沒有皮膚的小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卻莫名能夠感覺到,它現在的心情十分沉重。
王明明的媽媽:“快來吧兒子。”他就這樣,硬生生將自己的眼球摳了出來!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就快了!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搖——晃——搖——晃——
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
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還是不對。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秦非:“祂?”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他的身體呢?”薛驚奇眉心緊鎖。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也有不同意見的。……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
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我是鬼?”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
作者感言
秦非的唇畔漾起輕柔而溫和的笑意:“怎么會呢?今天已經是7月4號了呀,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