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
穿一襲白裙,黑發像是潮濕蜿蜒的水草,姿態扭曲地向他沖了過來!果然,就像蕭霄所說的那樣,邀請函上明確寫明: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
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卻全部指向人性。
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這是他這次從教堂回來后的第三次日落。
有靈體嘟嘟囔囔地說道。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
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蕭霄連連點頭。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
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秦大佬不是說了嗎,他扮演的角色……咳,是個白癡。
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
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黃牛?
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昨天他在被吸進守陰村祠堂的門里時,凌娜就在一旁。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修女剛才羅列出的那幾個人,分別是: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
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
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
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插隊并不是一條必死規則,所帶來的后果很可能僅僅只是掉san。
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作者感言
秦非之所以能夠覺察到, 是因為在他檢查到某一尊雕像時,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張臉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