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然后如同獻花一般向秦非遞了過去。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
在他們進入紅門的那段時間里。
怎么,連這也要嫌棄他嗎??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只要做好眼下就好。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
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這四個人從第一次進體驗世界時,就被鬼火的獵頭發掘。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他用盡全力奔跑著。
石像,活過來了。
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造成這種區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
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再想想
“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徐陽舒:“?”要……八個人?
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
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
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
箱子沒有上鎖,秦非直接伸手便能將盒蓋掀開,里面亂七八糟地塞了一堆東西:
林業已經快要被嚇死了。他怎么這么不信呢!
“所以這個NPC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又不怎么帥嗎?”操控技能有強有弱,蝴蝶在其中便是最最強橫的一種。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秦非想過無數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
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作者感言
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