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起頭。

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

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

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咔嚓一下。“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蘭姆一愣。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甚至還有一些玩家，因為他們極為特殊的天賦能力，專門盯準了這些竄得快的新人。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就在秦非順利拿到幼兒園鑰匙的同時，其他玩家們正聚集在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里。彈幕都快笑瘋了。

他越來越搞不明白了。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我什么時候可以過去？”“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好——”

林業有點難以置信。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

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三途還是有些懷疑。（注2：陣營之心具體使用限制的最終解釋權歸屬系統所有。）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而真正的污染源。

視野前方。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

“就是他！修女，就是他！”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他要先偽裝成閑談跟12號說幾句話。冷靜！冷靜！

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真不想理他呀。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

秦非：“因為我有病。”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