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系統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

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討杯茶喝。”

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沒有，什么都沒有。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眾人上前將車門推開，車內煙塵的氣息撲面而出。

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秦非挑眉。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

聽見鬼火這樣說，秦非的目光不由得閃了閃。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

賭徒搖搖頭，一臉高深：“你不懂。”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此時，玩家們正穿著整齊劃一的紅白條紋T恤，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

“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

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加上第一次直播結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在一共有了14613分。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

柜臺內。

可是——

但也僅此而已。

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

“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秦非道：“我們能在祠堂里逛逛嗎？”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但那時村中的護佑已成，鬼女雖然怨氣極重，生前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對手。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

“我也是。”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