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
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可千萬別讓在教堂里幫他拖延時間的蕭霄他們太難辦了才是。
“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
……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他又回到了表世界。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話音戛然而止。
就這樣吧。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
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
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
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其實也不用找。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
“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
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
“撬不下壁燈,我們還可以直接撬磚頭啊。”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秦非垂眸不語。“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
作者感言
在地牢中,他的囚房里,4個異常醒目的鮮紅大字標明在墻上: